2013年2月2日 星期六

博物館是自然與文化遺產的居所


2010年4月,博聞第三期。臺北:國立臺北藝術大學/博物館與文化資產中心。
王嵩山

    不同的人群,生活在島嶼、海洋、陽光、風沙構成的世界。
       數千年前,臺灣史前居民渡海,到七美玄武岩採石場打製石斧。西元十三世紀,元朝設巡檢司(1281年),政經介入。海洋無阻隔,十七世紀西班牙語的漁翁之島(Pescadores)在地圖現身,荷人登陸修築砲台(1622年),而法人遠道前來東方打了一戰、名將孤拔卻埋骨澎疆。四百年前媽祖與王爺的信徒陸續東來、分甲立戶;媽祖宮既是信仰中心、也稱地名;王爺與王船在甲頭交陪境,熱絡地來來往往。降至十九世紀,幾十個島嶼成為日本國境之南的一部分,二十世紀中期中華民國的澎湖縣設置。過去匆忙,如何與為何駐足?
    今(2010年的清明時節,許多鄉音無改、鬢毛花白的歸鄉掃墓人,見證一座二十一世紀新博物館的興起。澎湖生活博物館,是多樣化且複雜的澎湖的歷史、自然與文化遺產的居所。
    當臺灣的三一九鄉鎮陸續成立地方博物館,縣級博物館也開始出現。例如臺中縣的牛罵頭文化園區、臺南縣蕭壟文化園區、澎湖生活博物館、宜蘭的蘭陽博物館等都是重要的例子。不論以文化園區或博物館為名,臺灣的博物館運動從國家博物館之建構,發展到形塑區域的、地方的博物館的階段。
    相對於大型的國家博物館,地方與區域社會通過獨特的自我發現與地方組織,重新定義自然與文化遺產、參與建構當代臺灣的社會文化圖像。
    博物館參與社會文化發展的希望無窮,但地方與區域的博物館還是不免會遭遇種種問題。例如,建館的定位不清、蒐藏政策不明,缺乏蒐藏品,推廣教育的活動不多、專業人員極少,沒有正式的組織系統,收藏、研究、溝通及行政空間等房舍設備明顯不足,展示多半是常設展而未有生動的特展,以及化約了博物館與地方社會的關係等。
    新的博物館功能漸漸開始出現不同與以往的取向,人們重新思考博物館的角色。例如:一座博物館固然應該繼續保持其「蒐藏保存機構」的性質、也應轉型為「教育學習的組織」,博物館的經營應彰顯「地方性的特色」,館員從具有「反思性的角度」、「自地方發聲」看待展示、收藏、教育之目的,場所與藏品的管理強調「可及性」,在展示與教育計劃中提出「整合的脈絡觀」,重視「溝通的效果與功能」,博物館的運作和其他的社會制度或文化組織、研究機構重行合作等。
博物館保存倍受威脅的自然與文化遺產,物件與相關地方知識的積極蒐藏是重要的。地方博物館也應動員適當的人,通過物件、詮釋過去居民獨特的拓殖歷史與生活方式,並進而擬構出具有地方社會色彩的博物館展示與相關活動。這不但有可能將詮釋生活方式、生態、歷史的權力賦予當地居民,呼喚居民的地方認同,也使他者獲得認識地方社會的機會。地方博物館的表現,可以在地者的觀點、協助參觀者獲得有關過去、現在和未來如何勾連在一起的地方知識,強調與物有關的關係和過程的詮釋。
換言之,地方博物館實踐的幾個主要途徑:將支離於功能與意義之網的器物和生活方式予以新的詮釋,探索新的溝通形式,並把握整合、動態、反思、社會生活、地方性與地方產業等觀點。
    事實上,早在1974年,國際博物館評議會修訂博物館定義,宣稱「博物館應該成為其所處的社會整合的一部份」,是服務於社會與促進社會發展的機構。這個新精神與其有關的文化民主觀念的推廣,成為地方博物館的出發點與業務的核心。此外,在地方、區域、國家和全球的層次,生物 / 文化多樣性都是一個歷史的與社會的實體。因此,各博物館應該反映其顧客所在地區的生物 / 文化多樣性,並積極的探索有關社區文化與經濟發展、地方意識、觀光事業、不同族群的認同和自我尊重的方法,促成獨具一格的社會文化發展。
沉重的博物館帷幕已啟,邀人耳目的展示就位,摩肩擦踵的觀眾來了,各個縣級的博物館將如何書寫自身的歷史、再現何種文化視野呢?澎湖生活博物館中的博物館人,抵抗萬難、夙夜匪懈,已在海峽的島嶼打造臺灣第一座區域型博物館,緊接著要如何持續的、具創意的活化這個自然與文化遺產的居所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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